蓝钰插了自己第二刀，第三刀，直至他站起来走路，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他恋恋不舍的眸光凝在流星身上，吐了两口血，他艰难说道：“柳湘涵，你答应过，不会伤她的……”

柳湘涵勾唇一笑，“是。”

她本就没有伤害流星的本意，有此一招，只不过是想让蓝钰无法回去报信，顺带，让流星好好看清楚，什么才是爱。

伸手解开流星的穴道，她身体能动之后便朝柳湘涵扑过来，“柳湘涵，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流星双眸通红，看着柳湘涵的眼神充满恨意。

柳湘涵伸手勾起她的下颌，点醒她，“现在看清楚，蓝钰对你的感情了吗？”

“你……你故意的？”

柳湘涵嗤笑，“你还没有蠢死。”

柳湘涵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通体雪白的玉簪被插入流星发髻之中，柳湘涵轻声道：“这是当年蓝钰从我头上拿下来的，他孤身一人闯公主府，大胆到令人惊讶，那时他对我说，他想拿这个作为求亲信物，送给他心爱的女孩儿，讨她开心，我见他诚心给了他，他许诺我，将来必为我万死不辞一次，他的承诺，兑现了。”

比起慕元宝，柳湘涵倒是更欣赏蓝钰的直爽，和从不食言。

这支簪子，和流星的真心，便当做她还报给他，当初在西凉皇宫对她的提点和照顾。

命浣青将流星给送回去，柳湘涵站在雪山之巅，看着三万士兵在她脚下呈方阵排列，器宇轩昂。

而掩护着慕元宝和蓝钰逃跑的那十几个人，行走仓皇，蜿蜒着一路血迹，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一身黑甲的男人走到柳湘涵身后，身姿挺拔，清秀隽逸，他浑身一股凛然正气，站在柳湘涵身后，仿佛能为她撑起一切。

柳湘涵轻轻唤了声，“父亲。”

冷锋为她添了一件披风，“他们会平安回到边境的。”

柳湘涵眼中，那十几个人包围着的男人，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在不断的远去，消失……

他终于，从她身边消失了。

她跟他的情债，却会一生一世纠缠在一起，永远被铭记了。

浣青送走流星之后回到她身边，她一直不懂，“主子，为何不杀了慕元宝？难道您当真对他还有留恋？若是杀了慕元宝，拿下西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慕元宝死了，慕珩尚在，西凉历经数百年，绝不会轻易输给任何人。”

浣青皱眉疑惑，“那主子您是打算？”

怎么做？

重创了慕元宝，放走他，继续攻打西凉？

她扶着柳湘涵站在雪山之巅，漫天飞雪还在洋洋洒洒，银装素裹的世界，柳湘涵幽深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令人不可置信又那么真实的未来，她弯唇轻笑，“我和他各自执掌天下，而我和他加起来，才是一整个天下。”

说罢，她的眼神顷刻变得温柔，抚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她嗓音柔和，“我期待着它的到来，想必元宝他，也一定会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