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看到自己徒弟王丛的表现，张长老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尤其是当王丛攀上了带着尖刺的枯藤，他甚至赞许地点了点头。

“张长老，你这个徒弟资质虽然不错，但是意志力却稍差。我将其丢入眼前的秘阵幻境中，对他是个极佳的磨练。你看效果如何。”乾老魔有些得意地说。

张长老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果然是一场造化。若是在幻境之中突破，对他以后的修炼功莫大焉。”

张长老对这个徒弟有些溺爱，一开始对徒弟来到这里还表示后悔。不过，看到王丛的意志力明显有了提高，他也十分欣慰。不过，对于王丛的安全，他还是有一些担心，可看了这么久，王丛并没有太大的危险，而且有他和乾老魔在身边，他估计徒弟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乾老魔的本意便是以王丛来破除秘阵的幻术，而且还能博得一个人情，来挽回之前丢掉的面子，因此心中倒也得意。闲暇之下，他便与张长老聊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热乎，不再称呼“张长老”，而是变成了“张兄”。

“张兄，贵徒是有性格的人啊！我这辈子就没收徒弟，和我斗了一辈子的郭老怪倒是有个儿子，可我看也是一般。我比不得你们，没那耐心去教训弟子。宗族的后辈，我也是请几位老友平日里加以指点。”乾老魔说。

张长老心里暗笑：你乾老魔当年为了出人头地，犯下了噬师的大罪，被整个宗门追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乾老魔竟然在九死一生之下继承了一位大魔头的衣钵，在修为大成之后又返身杀回宗门，最终血洗整个宗门。像你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收徒弟？整个秘界谁不知道你乾老魔之所以不收徒弟，只是因为你害怕自己的徒弟重演你当年做过的事情？

虽然是这样想，可张长老嘴上却道：“呵呵，我的修为到秘宗后几乎就停滞不前了，这辈子若是运气好，也就到中阶，不像乾兄你，早早踏入中阶秘宗的境界，再进一步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南唐秘界，也就仰仗你和觉慧大师等数人而已。”

乾老魔听张长老提到觉慧，心中有些不舒服。

他纵横秘界数百年，吃的最大的一个亏不是在郭啸天那里，而是在觉慧那里。所以，他对觉慧很不服气，但又很无奈。若是在平时，谁在他面前提到觉慧，他定然会翻脸，以为是有人故意让他出丑。不过他现在心情好，倒是没有与张长老计较，但也是冷哼一声，没有多说话。

张长老倒是忘了这个环节，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当即有些恭维地说：“听闻觉慧大师寿元已经不多，此次禁地之行若是没有大机缘，恐怕不久就会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他说的这话，乾老魔倒是爱听，接口道：“他把持大觉宗这么久，也该到换人的时候了。平日里他最能假装正经，其实满肚子男盗女娼。哪像我，爱恨分明！”

张长老连忙称是。

接下来，二人看到王丛依然沿着枯藤在艰难攀爬，彼此会心一笑。张长老问：“前几日听闻有秘者的秘旋凭空消息。不知道乾兄有何看法？”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如今的秘界，表面上甚是平静，实际上却暗藏风波，也许会有很大的事情发生，我也说不清其具体的发展方向。原本的秘者，修炼不可能出现现在这些怪异的事情。秘旋消失、秘穴崩溃、秘脉阻塞、秘海萎缩、秘药无效……过去没有的问题如今都出现了，而且千奇百怪，让我们这些秘宗也摸不着头脑。这天地还是那方天地，怎么秘者的修炼偏偏就变了呢？”

“嗯，天地还是那方天地，只是秘力确实大不如前了，天材地宝也比过去少了很多，很久没有秘者飞升了。”

说到这点，乾老魔倒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乾老魔突然对九鬼宗的炼尸有了兴趣，问道：“听闻炼尸分为好几个等阶，有青铜尸、精钢尸、玄铁尸等等，张兄的炼尸是那一阶？”

问到这里，乾老魔笑了笑。

毕竟如此直接地打探别人的炼尸，不是很符合秘界的规矩。不过二人这一会甚是亲热，倒也不能按常理论。

张长老很爽快地说：“小徒的是玄铁尸，我的则是赤铜尸。不过我的炼尸在宗内修炼，没有带过来。当年，本宗的一位师兄肉身被毁，只能寄身于一具尸王之上——乾兄应该了解，本宗的秘术可以让秘者与尸王的躯体并不会发生冲突。问题是，这个尸王属于刚刚进阶的那种，也就是刚刚从僵尸进身为尸王，灵识还未开，便被师兄的神魂寄居上来，自己的那点微弱的灵识早就烟消云散了。因此，操纵这具躯体活动起来，师兄总是感觉到不是十分敏捷，显得比较机械。另一方面，尸王的身体虽然十分坚韧，但是对于咱们这种境界的秘者来说，还是太脆弱了，哪怕是经过了锻炼，与要求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师兄后来给自己寻一个新的躯体，那尸王则送给了我，被制成了炼尸。谁想到那尸王不适合寄身，但却成了极佳的炼尸。”

说到这里，张长老有些得意。

不过，张长老脸上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见了。因为王丛在他们交谈的这一小会时间里突然消失了。他赶紧用秘识探测，依然没有王丛的气息。即使面对幻境，只要王丛在其中，他都能感知到。如今这种结果说明王丛早已不在这里了。

乾老魔也感受到了张长老表情的变化，连忙向前方看去，也是微微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