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阳瞪着他，控制不了地吼了一声：“秦夕照！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秦夕照还在笑，笑得眼睛弯弯的，像只小狐狸：“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啊。”他笑容一敛，身形一动，欺至陆商阳身前，拔出他的龙渊，横在他脖子上，冷冷地说：“我一直想杀了你，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想杀了你，你让我心乱，让我心软，也让我心动！”

3

陆商阳任冰凉的剑锋贴在自己脖子上，没有动。

“从那一夜开始，我就知道是个错误。我是一心一意要杀你完成任务，我是准备用你的头去换取我进身的阶梯。”秦夕照的眼神空空洞洞的，仿佛什么也都没有。陆商阳也一动不动地听着，这淡淡的话语竟孤寂得像冷夜的风。

“我连惜晴都没有吻过，却吻了你。”

陆商阳听了这句话，惊诧不已地看着秦夕照。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天的酒太醉人。可能是你的微笑太迷人。或者，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用你看我的眼光凝视过我。我真希望你再用力抱紧我，可是你没有。我读得懂你的眼神，你是想起了很多事，龙渊山庄，你的身份，你的兄弟朋友，还有你的云烟霏。如果你能发狂地抓住我，我不会从你怀中溜走。”

“那又如何？”陆商阳缓慢而苦涩地开了口。“除非我当时就杀了你，否则，你还是会来取我的性命。”

秦夕照点点头：“是，我会。所以——结局是不会改变的。”他收回剑，低头看着如秋水的般的剑身。“如果我们之间要有个了结，恐怕也只有用剑吧。”

他转身背对陆商阳，道：“我走了。”

“你现在就要走？”

“早走，晚走，结局都是一样。你仍然是陆商阳，我仍然是秦夕照，即使你原谅我，前尘往事也决不可能一笔勾销！何况我的行踪已泄露，我再不走，此命难保。”

“真好笑，我不怪你，你反倒恨我。”

“不是恨你，只是我无法面对自己。”

“……跟我走，可以吗？”

“……那么，你愿意抛下你的清风寨，你的兄弟，你的烟霏，一起走吗？”

“……”

沉默仿佛是没有尽头的。秦夕照仰头大笑，他右臂运劲，把龙渊剑远远地抛了出去。深深钉入山石之中。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风送来了他的笑声。

“所以，即使我为我们设想了无数的结局，却一直明白只是梦想。早知道，不如让你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他的笑声消失在风中。陆商阳慢慢走到山石前，拔出龙渊，突然狂叫一声，一剑砍下，火光四迸，竟生生地把一块巨石砍成了两半。

陆商阳找到秦夕照时，他正呆呆立在一座坟头之前。

“夕照？”一个浑厚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是陆商阳。秦夕照一惊，自己想得太入神，不知何时日已偏西。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陆商阳深知他对惜晴的感情，也不知说什么好，犹豫半日，也只能道：“往事已矣，你也不必太伤感。”

秦夕照手抚墓碑，低低道：“惜晴，我负了你，我负了你。若不遇见我，你现在还会活得好好的。你若非替我挡你哥哥那一剑，你还会活着……”

陆商阳剑眉一竖，手已放在剑柄上。秦夕照也如梦初醒，只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他方才的深情瞬间消失，只余嘲讽的冷笑。

“来得比我想像的还快。”

陆商阳心情奇差，回了一句：“那是因为你血债太多。”

秦夕照冷冷一笑：“债就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