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少年事

先帝驾崩时并未立储，先帝驾崩之后太后李氏自立为太皇太后，辅佐先帝十七子登基，新帝年幼，不过是一个三岁孩童。先帝子嗣颇多，年长者有之，聪慧者有之，继承大统的竟是一个幼稚小儿！

一时间朝中人心混沌，宗亲王室多有不满，纷纷举兵。彼时鲜卑、高丽纷纷举兵进犯大周内忧外患，江山岌岌可危。

幸而奕澈举兵击溃蛮夷，平复民心，万民拥戴之下登临帝位。奕澈破宫后便手刃太皇太后与皇太后李氏这等谋逆之人，首级挂于城墙以儆效尤，奕澈不忍伤害毫不知情的幼弟，便交与显庆太夫人抚养。

前朝往事错综复杂，早已尘嚣随土。奕澈的生母早逝，便将养母武氏，也便是先帝惠妃，尊为太后。

安旻王就是太后的亲子，名唤亦洵，排行第八，便称八王。奕澈与亦洵一起长大，虽非一母所生，情谊也十分深厚。

安檀在一旁听着掩唇笑起来：“怎的这八王爷又来了呢，不知宫御嫔妃得知作何感想。”

奕澈笑着去刮安檀小巧的鼻子，道：“当真不知你都想些什么，安旻王是朕的亲弟，性子极其温和，所以格外亲厚。”

“檀儿自是晓得的，”安檀笑着揶揄道：“皇上三天两头把王爷传进宫里下棋论诗，也难怪王爷还不娶亲，原是没甚时间去陪那些个公侯小姐。”

奕澈闻此也显出无奈之色来：“朕没少替他择选，到头来老八反说朕的费心，母后也劝慰许多，哪里有什么用呢，索性由着他吧。”

安檀侧过身替奕澈打扇，似笑非笑问道：“那皇上和安旻王去下棋了，什么时候才来臣妾这里呢？”

奕澈哑然失笑：“却不想你竟也吃心这个，改明朕让老八来给你这位元嫂嫂请安可好？左右朕不冷落你便是了。”

安檀低下头去，口中怨怼着，面上却是笑着，“澈郎冷落了檀儿这样久，还要再冷落不成么？”

奕澈抚了抚安檀柔软的发丝，爱恋道：“再不会了。朕保证。”

安檀应了一声，温道：“澈郎快去吧，安旻王等的久了，又要罚皇上让棋了。”

如此，奕澈方嘱咐几句眷眷离去，安檀凝思片刻，念起杜鹃的事，心底早有了计较，用指甲敲一敲楠木雕花的案几，轻笑一声唤来宋义道，“你来瞧瞧本宫拟的这两个名字可好，”安檀在纸上写下两个名字，“杜衡”、“杜若”。

宋义凑上前一看，“奴才只觉得哪个都是好看的，只不过宫里叫杜若的丫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俗气了些。”

安檀笑道，“果真是跟久了本宫的人，那便‘杜衡’吧。”宋义妄自不解，安檀已经拿起了案上的一卷古籍，“杜鹃早就死了，往后的，只有杜衡。”

宋义恍然大悟，拿了杜衡的名字，轻声问道：“娘娘这是有什么打算呢？昭贵姬…”

“不急，”安檀端起茶盏，“皇上的圣旨不啻于打了她一巴掌，量她近日也不敢怎样。”

宋义急着跺脚：“娘娘您还是狠不下心呢——”

“来日方长，”安檀打断宋义的话，拢着茶盏，手中暗暗用了力，直到指腹发白。嘲讽一笑，念起昭贵姬自个儿的原话，重复道：“我倒要看看，她能把这周禁城翻出什么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