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些邪气的笑着回头看她，随即笑容一点一滴的逝去，眼里闪过些阴郁，从牙缝里挤出些字来，“你从来就不是我的！”他另一只手慢慢伸去抚摸那乌黑的枪身，“我只有我的枪。”突然又是一笑，“抱歉，我居然打算丢下你。”

“严傲！”孙巧言情绪瞬间宣泄出来，“你有我，你一直都有我！”

“我不会再放下它了。”严傲慢慢的笑，单手插袋，身子微斜，形成种诱惑人的散漫姿态，右手却是将枪口由陈嘉豪的脚踝处开始缓缓往上移，一直对上他的眉心。满意的看着那男人瑟瑟发抖，而后他又开口，“孙巧言，你的他，也已经消失了。”

孙巧言抹了把眼泪，只能拼了命的把枪柄握紧，“严傲……”深吸一口气，忍住哭腔，“身为警察，我不允许……”将近哽咽，她顿了顿，“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杀人。但身为爱人！我却是无法忍受！严傲……”此时已是有了重重的哭腔，“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

“那天你扑进我怀里哭着告诉我你误会我的时候，我是用这双染满鲜血的双手搂着你。”他笑得邪肆，眯眼看她，“发抖了？难以忍受？ok，我放下枪，然后？”他顿时冷凝着脸，“你再次扑进我怀里哭着告诉我你原谅我？！”

孙巧言抖得厉害，已不能语。

端倪她哭颜片刻，突然笑了，“要不咱们试试？”而后他也不犹豫，随即把枪扔在陈嘉豪的面前，又随即褪出白色手套，塞进大衣外兜里，就迈开步子带着笑容，张开双手走向孙巧言。

孙巧言仍用枪指着他，此时泪水已是止不住了，见他行近，条件反射的往后闪避。微微张开唇，喘着气抽噎。

严傲也不在意，而是继续逼近她，但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那枪精准的扔在陈嘉豪面前，他脚不能动，手却能抬，见严傲已是背对着他，又挡去了孙巧言的视线，当下觉得机不可失，忍痛咬牙去捡那把枪。此时严傲恰逢时机的微微移开身子，刚好让孙巧言看到这动作。

孙巧言心里一惊，职业判断让她清楚知道将会有什么事，迅速向前想扳开严傲。

陈嘉豪见此情形心里一急，匆匆举枪，快速的扣动枪扳。

但严傲更快，他顺着孙巧言的动作将她带进了怀里，右手固着她的腰身，左手已是上前迅速握住她拿枪的手，一扳扣下，恰中心脏。

空枪！陈嘉豪手指连续扳动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感受到子弹穿过身躯，血从体内涌出，生命在流逝的感觉，微微张嘴想说话，终难瞑目。

孙巧言一瞬间懵住了，只能怔怔的看着陈嘉豪的尸首，忘了哭泣，好半晌说不出话。

“他死了。”严傲低声开口。

“他死了……”孙巧言微微蠕动双唇，长长的睫毛无意识的往返覆盖眼眶，刷下一串串泪珠。

严傲搂得她更紧些，语调近乎低喃，“对，他死了。你孙警官的枪杀死了他。”

“我的枪杀了他……”

“你杀了他。”他重复，而后柔情十足的贴在她的秀发之上，轻声道，“你原本赴约，路经此地，在外边闻到些硝烟味，觉得不妥赶进现场。当你寻进董事长办公室时，见到强翼集团董事长陈嘉豪双脚中弹，负伤倒地，身旁卧着已经受害的近身保镖两名，原因待查。你心里大惊，正欲盘问，料不到陈嘉豪狂性大发，突然举枪威吓。你鸣枪示警，不料无效，陈嘉豪冲你开了一枪，生命受到威胁，无奈下你开枪自卫，不料枪口无眼，竟将其击毙。”

见她没有反应，他也不急，而是又抚弄着她被汗水沁湿的头发，“外面死伤尚未统量，但集团内部报警系统及电话线全部被切，通讯设备也受到干扰，没有信号，无法及时与外部取得联系。而你相约之人正是你的未婚夫，他尾随而来——”严傲微微的笑，“巧言，这便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巧言，我已经放下枪了，你——”他轻柔的啄了啄她面颊，“还是我的吗？”

“啊——”孙巧言剧烈的颤抖起来，而后放声尖叫，她反应激动的挣开严傲，而后大退两步，倏地举起枪再次对准了他，“你是故意的，你全部是故意的！”

她深呼一口气，大声吼，“从一开始找到替身替你顶罪，到刚才你知道只剩下一颗子弹就多击了一枪，然后将没有子弹的枪扔给他，从那个时候你就在算计，这全部的一切都是你的算计！我发现你的背景你的身世，也是你故意的对吗？你不想再伪装成我爱的严傲，所以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你借我的手亲手杀了你恨的人，你既可以手刃仇人又可以借我脱罪！你不是严傲！不、你不是人！”

孙巧言满眼泪水，脸颊被袖口抹得通红，“我不要为你哭！我不、我不……要，”她抑制不住的抽噎，“我不要为你……为你、这样的人哭！”

严傲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溢满悲伤。

果然……还是奢望吗？

从前活着为了恨，却不知道恨谁，所以恨着这个世界。所以他杀着人。所以他累。

“他”，是他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