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目光，程绿也回望，但眼睛实在太胀了，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所以根本看不出他的眼神。

她哎呀一声，伸出有点冰凉的手，盖住他的眼睛：“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偷偷擦了擦眼泪。

谢慕尧没有拿开她的手，又听她带着鼻音的声音，说：“其实我也觉得咱俩不合适，你太呆板了，年纪又大，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老成又没意思。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喜欢你这么多年啊？”

房间里寂静极了，她几乎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过现在看到你也有女朋友了，我竟然觉得也挺欣慰的。我妈说得对，我们成长的年代不一样，价值观、爱情观可能都有偏差，我也总不能让你等我好几年。幸好你不喜欢我，否则耽误你许多年我就真的要愧疚死了。”

“你现在是我的哥哥了，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去啊，就算没钱给你包个大红包，至少也让我去沾沾新娘子的喜气，将来没准也能和新娘子一样嫁一个你这么好的人。”

“对了，你之前还说要教我拉小提琴的，算不算数？等我高中毕业了就来跟你学，将来我看上哪个男生，就在他们家楼下拉梁祝，感动死他!”

说完，仍旧意料之中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程绿不觉得难受，可能是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

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他躺着，然后把被子裹在身上，打了个哈欠：“哎呀，不说了，困死我了。你自己走吧，我就不起来送你了。”

说完，就睡了。

谢慕尧起身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从他发出细小的声音中幻想出他当时的举动。

等卧室的房门被轻轻带上，她才慢慢睁开眼睛，总说忘了，可真又忘不了。

看到他开心就觉得不公平，自己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呢，她宁愿他再坏一点，别对她这么好。

可是，又不舍得他不幸福。

所以刚刚说看到他有喜欢的女孩子很高兴，那是真的。

高三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程绿每天早上五点多起来，吃早饭上早自习，赶试卷背单词，晚上下完晚自习也都□□点钟了。

周末的时候，难得有喘丨息的时间，可时间总是过得太快。

一算算，都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这段时间总惦记着学习上的事，好像连谢慕尧是谁都忘记了，想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程绿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如果能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可能就真的能结束这段单恋了。

可现实生活中又怎么可能事事这么如意呢？

周五考完大考，周六难得能睡个懒觉，程绿却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看到来电显示，瞌睡虫跑光光，她拿着手机跟拿着烫手山芋似的，不知道该不该接。

最后，还是接了。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妈妈让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程妈妈在考验观察了女儿两年之后，确定程绿对谢慕尧没有什么留恋，于是重新和谢家开始走动了。有时候和程妈妈打电话，程绿偶尔还会听到程妈妈提到隔壁如何如何了。

程绿走到学校门口，远远地看到谢慕尧站在车旁，难得西装革履，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看到她，他笑着挥挥手。

程绿深呼吸，跑了过去：“谢大哥，真是麻烦你了，大老远还跑过来。”

之前她一直称呼他的名字，所以听到这声大哥，谢慕尧也明显楞了一下，然后笑笑：“反正来这边出差，顺路而已。对了，东西还在车上，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再给你拿上楼？”

“你不赶回去吗？”

“不急，饭还是要吃的。”

看她犹疑不定，他笑着说：“哥哥请吃饭都不答应了，架子也太大了吧？”

她抬头看他，是啊，哥哥请吃饭而已。

“走吧，今天要好好宰你一顿！”

吃饭过程中，谢慕尧问了一下她最近学习怎么样，程绿也是憋太久了，开始把这小半年学习的辛酸史说了一遍，滔滔不绝的。

谢慕尧没吃多少，一边听一边笑。

后来程绿也好奇他的工作怎么样了，之前因为太想忘掉这个人就刻意不去打听他的消息，现在听谢慕尧说起，才觉得这两三年他的变化也不小。

两个人用新的身份坐在一起，连交谈都顺畅多了，程绿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反正当不了女朋友，那就做妹妹呗。反正她现在还小，怎么任性都可以，不是么？

晚上，谢慕尧带着程绿散心回来，把东西拎到了宿舍楼下面。

中途还碰到从食堂吃饭回来的室友，看到谢慕尧，一双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