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虽然近乎没有，但一个大活人突然瘫倒在地上，眉心汩汩地冒出鲜血，商场内理所当然的彻底混乱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像受了惊的麻雀四散而去。汪川依然不动声色地把手枪揣回怀里，学着群众的样子奔跑到晨宇阳旁边，在她还愣神的时候，汪川急促地低声道：“赶快回家！明天再和钟宁联系！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些事！”

汪川相信晨宇阳能反应过来，他一刻未停地冲到电梯旁边，果断地直接上了十三层。此时，三楼的混乱还没有扩散到更高的楼层，毕竟嘈杂的商场内，即便是尖叫，隔得稍微远一点也就听不到了，何况是和十层以下的商场没有直接连通的健身房了。

下了电梯，汪川快步走进健身房，让店员帮他叫一下钟宁。不一会，钟宁从健身房里出来，汪川把第二个电磁干扰弹交给钟宁，告诉了他使用方法，让他立刻到外面找个变压器扔上去，同样，他也告诉钟宁不必去找晨宇阳，到汪川家去等就好。

汪川在健身房等了没几分钟，大停电再次来临，但位于商城内部的紧急照明灯因为混凝土层对电磁波的削弱，并没有像之前的汽车大灯一样被干扰。昏暗的健身房内还是能让人清晰地找到紧急出口的方向。汪川趁着所有人都慌乱不已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走进了健身房，来到那三个人中最后剩下的一人身边。

巧的是这个人本来就在仰卧起坐的躺椅旁边，汪川把子弹抵着他后脑射入，又把他摆在了仰卧起坐的躺椅上，两条腿正好卡到用来卡腿的地方。借着停电的遮掩，这一切都在所有人的慌乱中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汪川立刻离开了健身房，随着几个寻找出口的人顺着紧急通道，离开了整个商厦。

今天晚上的青城显得格外不平静，两次大面积停电，虽然恢复得很快，但间接经济损失近千万，更疯狂的是，在其中一个停电区的著名商厦内发生枪杀事件，一共有三人遭到杀害，全部是在公共场合。

第二天凌晨，这则新闻就以香港记者一般的速度火遍了青城，然后毫不停歇地火遍了全国，甚至全世界。中国作为一个谋杀率极低的国家，这种公开场合枪杀三人，制造大停电逃脱的事件简直是前所未有，千古奇闻，即便是游戏中的场景也不过如此。一时间，整个青城开始不安地震颤，大街上顿时布满了各色的交警刑警甚至武警，大小媒体都在以各种方式，从各种渠道报道这件事，微博，朋友圈，新闻门户网站都被这一事件刷屏。

仅仅到了第二天中午，整个事件的威力终于爆发到**，从原始新闻引发出的各种推测，各种深度剖析，强行联想，无数利益集团的趁火打劫，浑水摸鱼，让这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汪川和钟宁是直到中午才睡醒的。汪川是觉得自己就睡在电脑跟前，就算军队包围了他家，他只要开个机就能逃之夭夭，所以才心安理得地与周公下棋，然而钟宁也这么淡定，就让他有些意外了。对于汪川的意外，钟宁却毫不在乎，他的解释就是，人都是汪川杀得，汪川都不在乎他在乎个毛啊。

“哎，你该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了吧？”钟宁打着哈欠问道。汪川的脸上有些复杂，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钟宁又说道：“饿死了，昨天等你的时候我把吃的也拿过来了，先做饭吧，诶，酒还有没有？”

“有。”

饭香扑鼻，酒香四溢。

这顿饭是钟宁做的，他的厨艺确实比汪川好，即便他常年在外奔波，也没有成家，但他对烹饪似乎颇有天赋，偶尔自己在家里弄些吃的，经常叫汪川几人去尝尝，味道都还不赖，比不上酒店里的大厨，却也只差几分火候。

汪川举杯干了，没有说话。钟宁一杯下肚，毫不顾忌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汪川苦笑：“你信不信？”

“信！”钟宁似乎有点郁闷，倒了杯酒，自己咕咚喝下了肚：“你身上那些玩意儿，除了那个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世界上哪儿还有。停电倒也算了，化尸水我听都没听说过。而且你这个人啊——”

他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等汪川举杯，又是一杯下肚。似乎他要借着酒劲才能把一些话说出来，才能让自己……做某个冲动的决定。

“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不会做这种，没有退路的事情。”钟宁猛地哈出一口酒气，抄起筷子吃了几大口饭菜。汪川的苦笑渐渐散去，神色变的怅然又带着欣慰：“三子，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能帮你做决定，我问你是走是留，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带着牵挂和悔恨去那个来不及回头的地方……你知道吗，是你那天的一番话提醒了我……”

钟宁愣了一下，汪川微笑道：“谁敢说自己笑着死？”

钟宁听了这句话，哈哈一笑：“原来你从那天起就进去了，怪不得我联系不上你。”笑完，他又开始喝酒，吃菜，但没有说话，汪川也没有。良久，钟宁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有些嘶哑：“如果没有你，我这次没什么胜算……打拼这么多年，其实我早就累了，看得越多越烦，这个世界，就这么点儿破规矩，不管你成功还是失败，都要按着规矩来，钻规矩的空子，借规矩的力道，有些人说掌控规则？嗤——”

“他掌控的了法律，但能掌控人心？掌控人性？就算是国家主席，不还是在规矩里行事？天天累得要死，人家好歹还有个好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