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方貌带领人马候在南城外,等候司空亮倒反城关。猛然见到那城头燃起了一堆火来,吊桥落下,门户开放。方貌心花怒放,把手一挥,“铁叉手”李洪打前,带人马冲入城里。然而教人想不到的是,那城上突然呐喊声起,伏兵大现。箭如骤雨,矢似飞蝗,石块、檑木也作凶,向腊军头上盖下来。事情突变,不及反应,所以腊军将士仅于一时便伤亡了不在少数。城上又有柴薪飞泻下来,菜油、脂膏、火把也往下送。“呼”地,火焰烧起,把城门口封了。从而将腊军城里城外隔为了两段。
说那“铁叉手”李洪,与小一部分军兵进了城,不想那前面挖有圆弧形的深壕。由于城池小,造起简单,并没有加瓮城,所以守方临时用挖壕的方法来对敌施困。壕沟之上以轻物掩住。腊军不知,加之黑夜难辨,跌进去一片。情知不好,可是再想折回去,没有路了。火墙阻障。他们一伙人被困在“巴掌大”的狭小空间之内。壕沟那边排箭横飞,城上石头、砖瓦下泄,加之火把扑,沸水泼,可惨透了这些人,哭号震天,教人不堪闻。李洪被数十支铁镞攒身,死于非命。城外头的方貌见横生枝节,突发事故,大惊。猛听得城上有人高声叫嚷:“方貌,你爷爷司空亮在此。我堂堂吃朝廷饭的官吏,岂能**为贼?你中了我的计策了,把自家将士的生命轻抛,往虎口来送。进得俺城内的这些人就要死光了,哈……。方貌,你后悔去吧,找地哭去,看后头如何向你那贼酋哥哥交代。”方貌见是司空亮,也早明白了自己吃了小子的赚,直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大骂道:“司空亮,你这个心性反复,狡猾奸诈的鸟人,别太得意忘形。敢诈魔家,待我擒住了你,定然教你死一个好受。”率队猛攻,铺竹排(用于过壕),搭高梯,冒箭矢,顶石雨,攀城头,冲洞门,闯火海,将士们泼了命,不畏死,发了野性。愤怒与悲怨激发起斗志,化为了力量。守御一方哪里见过这等情势,人人惊吓得手足发软,心中胆虚,力气不济。腊军凭借着一口气,终于打进了分水城。方貌下令“杀”,为给死去的将士报仇,血洗此邑。
“七尺螣”司空亮见大事不妙,飞马逃命。却有腊将“花朴刀”王清在后紧追不舍。司空亮给赶急了,圈转过马来。王清一刀斩下,司空亮闪过,还棒劈打。王清擎刀来当。不想那棒硬中有软,软中有硬,一经触及刀杆,“啪”,拐了弯。棒头镶有铁箍(两端皆如是),铁箍上还有一些凸起,一些疙瘩,打着人见狠,正好落到王清的脑袋上。王清吭了一声,落马丧命。司空亮却待要走,有一骑驰至,大喝:“司空亮,尔往哪里走?”司空亮借着不远处映照过来的火亮辨认出来,来者正是“白狻猊”方貌,吓得他魂飞魄散。方貌已经是血贯瞳仁,凶神附体一般,别是骇人。不作多说,杆棒抡将起来,打向司空亮。司空亮把牙关一咬,擎棒接架。没过三合,方貌劈一棒落下,将司空亮坐马的头颅打个粉碎。司空亮一头仆于尘埃。方貌跳下马来,先将司空亮的双腿打折,然后拿了。
腊军怀忿屠城,杀人无数。那位吕知县一家更是死了一个干净。大火到处在烧,浓烟滚滚。方貌心气稍微一平静,方才悟到过分,令行俱止,保存了一些生命。方貌要给司空亮好受,令将那贼吊到竿子上,问他:“司空亮,你这反复小人,爷爷好礼对你,而你却要耍奸赚俺,使我伤亡了那么多弟兄,现在就给他们报仇。”死在眼前,司空亮这小子还挺强硬,道:“为丈夫者,虽死不短气节,我怕什么?凭你发落。不过,你们这些逆寇是凶狂不了几天的。不久朝廷大兵发来,比将尔等斩尽诛绝,连及贼崽儿们,终见报应。”不住口“贼寇”长短地大骂。方貌大怒,令人将司空亮剥光衣服,将他身上缠绕上爆竹,点燃引信。一时“噼啪”声大作,司空亮发着鬼哭狼嚎般的惨叫来伴合。响尽了,再上一挂鞭炮。折腾了不止一个时辰,直到司空亮断气。但方貌仍不解恨,将司空亮的尸体没入粪池。
方貌虽然打下了分水城,但是造成的伤亡也不算小。他上书给方腊,请求降罪处罚。方腊回书,深深责斥三弟一番,又派了偏将军“赛孟良”钟龙,带着一哨人马来。教方貌在分水、桐庐一线布置兵力,谨防杭州与越州的兵马进击本军,复夺睦州各地,暂不北上攻略。另嘱咐方貌就地征兵,以壮大队伍。至于血洗分水城得事情,方貌可没,而是隐匿下来,并严禁部下传扬。又由城外强行迁入一些人口,使教居住于城内。外人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