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续  反江南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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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将过去。“扑嚓”,将蟒脑袋上来个大窝子,还有个活?秦梦熊大喜,对着死蟒叫道:“这蟒儿,咋这般快便死了?还没与爷爷搏杀一番呢。原以为会多么费力、凶险,或许要把俺这条小命搭上呢,没想到,这么一块石头枭上,你就完了,做来轻省。你这么不经打,打来真没趣,好扫大爷的兴。”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可力气头不小,拖它出穴,又踢了两脚。还在脚上的这只靴子,也踢碎了。这倒好,光了两只脚底板。加上撕破了外袍,样子滑稽可笑。

秦梦熊把外袍脱了下来,一撕两半,包了两只脚丫子。然后,把死蟒往肩上一扛,蟒头在胸前耷拉,蟒身在背后拖地老长老远,一步步往前挪。无奈蟒太大太沉了,又处在山地之间,人没行多远就进不得了,石头堆里卡住。秦梦熊只得将蟒扔下,记准了地方,出岭去找人帮忙,好把蟒的尸体弄出去。可是呢,并不顺意。你道只身又赤手空拳打死了巨蟒,谁个肯信?还以为疯子说胡话呢。气得秦梦熊直骂娘。无奈何,还得自个儿费心。但是再给他即几倍的力气,想要把那条死了的巨蟒由岭内拖出来,也做不到。但无论如何,总得让人知道自己打死了巨蟒。可是一样有没一个敢随他进岭去看当证人的,就是给一百两金子或是打死谁,也行不通。而怎么着?秦梦熊搔了几下秃脑瓜顶,挠了挠耳后,自道个:“有了。”复入岭中,寻到了那死蟒,用带棱刀的石头把蟒儿的脑袋给一点一点地由脖子上割了下来。顺畅路、下坡子,拿之当球踢。不好走、上坡时,便抱着。不容易,将蟒头由岭内弄了出来。累得几乎要散了架子,两脚疼痛难禁。到了个村子里头山呼海叫,惹得不少人来看热闹。打上眼,观者俱惊。甲道:“巨蟒真的被杀死了?”乙言:“脑袋都在这里了,能是假的?”丙说:“这蟒脑袋就这么大,和俺们家的米臼可比,它这身子该有多粗多长?”丁叹:“这位能把巨蟒杀死,那得多大本事?他是人吗?莫不是神吧?”人们议论纷纷。虽然只是一个死蟒的头颅,也足够吓人的,那胆小的还不敢凑到前头来瞅呢。惟恐蟒儿的脑袋再飞起来,咬住你或吞口中呢。这倒不用担心,即便能吞你进去,但立马也会出得来,只不过由后脖腔子处了。巨蟒确实是死了,事情不容你质疑不信,不少人拜跪于地,叫着:“好汉爷,您是天神下界吧?必定位列二十八宿之中,井木犴还是奎木狼?为我们除了这仙霞岭内一大害,往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怕它再滚到这里来了。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主,请受我们礼拜。”秦梦熊叫道:“扯哪儿了,什么井木犴、奎木狼的,还娄金狗呢。我非神非仙,实是一凡人也。都快起来,弄些水和吃的来,这天已然要黑了,秦某人却连中午饭还没吃呢。哦,哪位好心,为俺准备两只靴子穿。”当天入夜,被本村姓王的一位里正请到家里,相待了一桌美宴。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秦梦熊带了这个村子的人,进了岭,把那无头的蟒身寻着。搬运不是方便,近百号人齐用力,几十副绳、担抬之,将巨蟒的尸体弄出了仙霞岭。村民们又被蟒身之庞大着实惊骇了一回。用大马车拉着死蟒,拥着秦梦熊,到了县城里,往衙门来请赏。本县大老爷姓鲁,一闻有某人只身入仙霞岭,更赤手空拳打死了巨蟒,吃惊非小,不敢相信。忙出衙门来观。看得那条巨蟒,这位鲁知县与常人一样骇然,“我的天,这么大的蟒儿,世间稀罕,怎么生出的?”本方大害除了,他内心自然更加欢喜。又看那打蟒的英雄,认得。秦梦熊曾经捉住过令一县人谈而色变,身背几十起杀人命案的飞贼——“大耳蝙蝠”金大生,并同叶辉一起协助县内差兵端掉了仙霞岭内的大窝盗寇,生擒副匪王“金眼彪”孟六堂(正贼首“天不管”罗三贵为叶辉击杀)。鲁知县曾打算录之县衙门任职当差,做个都头、班头什么的,但为秦梦熊所辞。因为一旦披了官家衣服,不论身份如何,大官还是小吏,势必拉大与旧友人,当然是些平头百姓,之间的距离。同时也会使自己身陷势利,便有可能办出啥有损百姓的事情,惹人背后骂。再说,便就不比以前随便,不比以前逍遥自在了。他对自己要求不高,也没有大志向,短不着吃喝就成。鲁知县冲秦梦熊一抱拳,笑道:“我当打蟒的英雄是谁,原来是秦壮士,您又一次为民除却一宗大害,也为本官了了一桩烦恼,大大功德一件,我这里带县中百姓谢了。”说着,一躬身。秦梦熊忙道:“不敢当此。”鲁知县即刻将赏钱一百贯赏下。秦梦熊道:“大人,草民独身,且当年轻,年年还有挣头。钱多了,花不了,也压手,另担心盗儿们瞅瞅。且取一半,赏与这班帮我送蟒而来的吴张村村民。那一半,就拿来抚恤遭受蟒祸不幸亡身者的亲属吧。”鲁知县点了点头,道:“秦壮士不贪利钱,还为他人着想,智也,信也,仁也,义也,教人钦佩。好,依着您。”把五十贯的钱赏与了同秦梦熊一起来的吴张村村民。那些人欢天喜地,不可描述,拜谢了知县相公,感了秦梦熊的恩义,回去了。鲁知县吩咐人下去通知各乡、里,和张贴告示,趁着明天南城关赶大集,届时剐蟒、炖肉、烧汤,自己亦亲至现场,与县人分享共庆。当然不能搁它坏了,割蟒尸几段,暂存深井(古人多于热季拿深井当冷窖使用)之中。有差人骑快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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