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面具下，形瘦如真正骷髅，若无皮无发，真无两样，原紧身囚服，现宽松无比，那瘦小的躯体，如即将入土老人，皱巴巴的皮肤上面，布满着可怖的老人斑，或大或小，或深或浅，触目惊心。

“你们还在，太好了。”

原来爽朗的笑容，勉强撑起，却没有任何朝气，只让郭靖等人感觉，如同黑白画框里，那最后的微笑。

这也是李秦最后的一分力气。

很累，很累。

从记事以来，从没有这么累过。

头好重，不对，是整个身体都好重，好想直接倒在地上。

李秦是这么想的，他的身体也是那么做的。

扑通。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个声响。

然后，他仿若又回到，那个黑漆漆的房间，没有一丝光明，压抑得人都要疯掉的寂静。

不过，这次，没有心脏跳动的疼痛，也没有思想运转的眩晕，只有一份可依靠的温暖。

所以，李秦晕得很彻底，也很沉。

沉到其他人都慌了，直到丹芸探测到他的生命迹象，众人才缓了一口气，但心里揪紧得更加厉害了，因为丹芸说了一句话。

李秦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小蓝他们都收到了集中指令。

有人要走，但有人不想走，于是，一场有点争吵味道的讨论，就在李秦的床边开展。

一个淡淡的结界张开，在这个小房间内，裂空佣兵团精英小队，四人争论开始，当然，争论主炮手只有两个。

“我不要走，李秦他需要我。”

丹芸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违反组织的传令，这也更加让小蓝等人确定，丹芸的那点小心思。

“不行，你必须跟我走，哪怕没有这次集令，时间也不能再拖了。”这也让小蓝在心中下定决心，不能再留。”

“可是李秦的情况还不稳定。”丹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前的军烈可是最吃这一套的，都是军烈最后妥协下来，但丹芸这次失算了。

“李秦现在的情况很稳定，我们谁都知道。”

比丹芸高一个头的军烈，来到丹芸的面前，直视丹芸的眼睛，眼神仿若洞穿丹芸内心。

“除非，你喜欢他。”

“你……”

你字到此，就再也无法脱口，带着几分被拆穿的羞涩，丹芸气鼓鼓地转过了脸，脸上飞过一片淡霞，很淡，很可爱。

看到丹芸这样，小蓝都正色起来，没想到丹芸真的着道了，这么可怕的模样都出来了。

从小到大，小蓝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丹芸姐有这般模样，他就好奇了，就连佣兵团那几个可怕存在的追求，丹芸姐都没放在眼里，现在竟然在李秦身上着道了。

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是必须提醒一下。

“如果，李秦发现了，我们利用过他，你能怎么办。”

小蓝话语刚落，结界消失，军烈先一步踏出了房间。

无需争论，主炮手终极大招。

这是个句号，并不是问号，丹芸听到后，也沉默了下来。

看到丹芸这幅模样，老实人肖勇叹了口气，上来拍了下丹芸的肩膀。

“先离开吧，先想想，不要让人再受刺激了。”

丹芸如同傀儡般，哭丧着脸，默默地跟着肖勇身后，也没有听清肖勇字里行间的另有所指。

小蓝是最后一个踏出这个房间的，他回头看了一下床上的李秦。

“我很少那么佩服一个人的，你是第一个，不是实力，而是其他一些东西，我没有，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很佩服你，我只是希望下次见面，我们不会是敌人。”

没有回应，这也是最好的回应，因为他本来就不希望听到回应。

兴许是自问自答的原因，让小蓝有种错觉，李秦仿若有了些回应，肢体上的回应。

凝神看了一下李秦，依然紧闭双眼的李秦，小蓝自嘲地摇了摇头，退出身后，慢慢地将房门闭合。

门缝闭合，当最后一道亮光被截断，房间内却没有暗淡多少，因为房内有光。

一抹眸光，不过瞬息，房内重复暗淡。

“好像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黑暗中，皱巴巴的嘴唇轻轻牵动，音如蚊嗡，轻微震动，整个房间便重归平静。

黑暗的坏境，与宁静的氛围，是李秦恢复的必要条件。

这是丹芸说的。

所以郭靖才一步都没有接近过这个房间。

哪怕他都要急疯了。

望着已经可以直起身体的李秦，郭靖现在如释重负，庆幸自己遵循神医丹芸的话语。

“李秦……”

眼望着昔日的小弟这般模样，赵晶嘴唇轻启，只能吐出这两字，便哽咽不成声了。

望着眼前这人，郭靖想到了曾经那个皮甲少年，还有在芯片入体大典上，少年那震惊世人的天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而如今……

思至此处，郭靖只感眼眸发酸，胸前徽章沉重，羞愧难当，低着头不敢直视李秦。

“郭靖，此次获得了几等功？”

李秦看到郭靖这般模样，也想到了之前的一次对话，有点急着问道。

“二等功……”郭靖此时的表现，如同恨不得把头埋到双腿之间。

“这样啊，那么大的功劳，才获得二等功吗？军队的功劳那么难评啊。”

李秦扶着下巴皱眉，这倒让他有点意外了，没想到他把所有功劳都算到郭靖的头上，击杀将军级初阶的功劳，竟然只可以算二等功。

丹芸神医之名，虽然有些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