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暗卫吞咽了一下口水，沉思着要如何表达。

“发现什么说出来就是，无需在意。”杜小九提醒他。

“是，皇上。几日前属下在朝歌城内寻找程姑娘的下落时巧遇紫青陌与黑衣人搏杀，他深受重伤，不过还是成功逃脱。后来属下捉住了一个黑衣人询问一番才知晓，那黑衣人皆是江湖之人，并且受命于太师。他们追杀紫青陌只因一个缘由，便是紫莫寒杀了前任盟主，自己要担任盟主，对外他是紫青陌，所以紫青陌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呵呵，不想前任盟主还是太师的人。”杜小九故意避重就轻，没有亲口提到紫青陌这个名字。

“是的，皇上。如此看来，咱们的敌手很是强盛。”

“恩，继续说。”

“紫青陌受到重伤，被赶来的紫莫寒带走，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她称呼紫青陌为——相公……”话语一顿，暗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微微垂眸，等待着面前的杜小九发话。

杜小九的心“咚！”的一声，发出沉闷的一响，她顿觉眼前一黑，四肢酸软，心悸慌乱，险些栽倒在地。

犹记得紫青陌曾在边塞之时给她的书信中说过，“此生，有你足矣。”

可现在，不过分开才数月，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女人。

杜小九震惊之外皆是悔恨，她恨不能立刻掀翻整个天地将那个称呼他“相公”的女人抓出来撕烂。若是从前，她或许会凭着紫青陌对初七的情感而如此嚣张跋扈，那么现在她能因为什么缘由呢？

杜小九一直隐忍着眼睛里的泪水，绣拳捏的很近，似乎身上的某一块顽疾就此发作，痛得她不能呼吸。

“皇上！”暗卫低声唤她。

杜小九茫然抬头，只觉得脑袋里嗡响一直不断，震耳欲聋的声音快要撕裂了她的脑仁，她艰难的对那暗卫摆摆手，发出干哑的声音，“去吧，继续追查！”

“皇上？”暗卫不忍离去，不安的瞧着杜小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要伸出手将她扶住，杜小九陡然抬眸，露出从未有过的一双冷目，对那暗卫低喝，“快滚，想抗旨不成？”

暗卫一怔，微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暗卫离开，杜小九踉跄着扶着槐树的树干，开始大口的喘息，这等疼痛，会散步周身，每一处神经都开始痉挛。从前是心痛，现在是串肠折骨由心开始蔓延，导致全身疼痛难忍。

杜小九明白，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躲避，这么久的隐忍，终于将自己折磨成了如今狼狈不堪的样子。那时的苦苦求饶，那时的苦苦相逼，都成了现在能轻而易举将她击倒的利刃。

不见血，却刀刀致命。

“紫青陌！”杜小九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你的温柔你的一切如今都成了过往，现在的温柔都给了她吗，呵呵……”

一声冷笑，“噗……”杜小九陡然喷出一口黑血，“咚！”的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彼时，暗卫如那九天繁星流逝而来，将她扶起，四下观望，不能显露真身，于是带着杜小九回了小院门口，轻叩门扉，里面传来了三叔那慵懒的声音，“谁啊？”

“吱呀！”木门大开。

三叔先是一怔，而后大叫着，“哎呀，小九这是怎么了？老东西，你快过来，去叫大夫，小九昏倒了。”

躲在暗处的暗卫瞧着杜小九被抬进院内，稍安片刻，而后一只雪白的白鸽飞起，奔向了皇城的方向。

就在回廊之下举着红酒望着窦文轩院内的花海愣神的翼王眉头一皱，心底顿时不安着，他霍然起身，伸手将飞来的信鸽借住。

“啪！”酒盏脱手，翼王火冒三丈，对着地上那碎裂的瓷片大吼，“混蛋，你个蠢蛋，你还忘不了他么？混蛋！”

那怒火如狂风骤雨，骤然而来，翼王一挥手，面前的河池扬起一片烂漫水花，那水花看似温柔，却是致命的冰刃，“嗖嗖嗖……”飞向四野。

听说，那天白日里，翼王喝醉了酒，酒后发疯，无意中发了内功，将窦文轩里所有的花草毁了，之后的几年内都没能再长出植物来。

听说，那一夜一连几日，翼王留恋于青楼花柳儿的房内，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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