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送纸条的事情一直进展了半个多月。

杜小九除却每日的上早朝批阅奏折外，就是与杜宵商议朝中的事情，余下的吃饭睡觉时间就是写细条送纸条，还有看纸条。

纸条的上的字也从最开始的一个字变成了现在的一张篇幅。

杜小九觉得自己的文字功底提高了。

书写能力也提高了。

这个时候她用完了晚膳，送走了杜宵，又攥在了自己的御书房里偷偷的一个一个的看着纸条呢。

望着满桌子的纸条，她的心满足的像刚刚被饿了几天又给喂饱了样子，“嘻嘻……”这是她这几日最多的表情。

看腻了的杨柳无奈的撇着嘴，“皇上，您从前经常陪柳儿练功的，最近都没练功，柳儿全身难受。”

“那你就去啊。”

“柳儿要皇上陪着。”

“我生病之后你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在练剑吗，现在也自己练剑，去吧去吧。别打搅我看书。”

“皇上，您那不是看书，是在看一堆废纸，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平常吃饭了睡觉了的话，我也会啊。”

“求去去，你懂什么，哎呀，别挡着灯光，我看不到了。”

“皇上！”杨柳一跺脚，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很是不愿意的推了一下桌子上的纸条，“哗啦啦”纸条系数被推落在地，有些随着清风浮动，还有要飘出窗子的态势。

杜小九慌忙起身关进了窗子，急着叫了一声，“柳儿，别胡闹，吹飞了到哪里去找？！”

柳儿从小跟着杜小九在她身边，自幼时因为没有勤加练功被训斥了一次之外，初七对她向来很好，这一次却因为这么平常的小事对她大吼，杨柳将挤压多日的情绪一股脑就得倾泻了出来，跳着脚的对杜小九大叫道，“皇上，您不喜欢柳儿了吗，皇上您变了，皇上您从前不会这么对待柳儿的，皇上您以前即便是喜欢紫青陌也不会疏远柳儿，皇上，您变了，柳儿讨厌皇上，讨厌皇上……”

“……”杜小九浑身一颤，只晓得眨巴着眼珠子望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刚才，刚才她对柳儿做了什么？

柳儿不等杜小九说话，扭身就往外跑，回首一带，将房门“碰”的就关上了。

望着那因为力道之大还在忽闪摆动的木门，杜小九吞咽了依旧唾沫，低唤一声，“柳儿，你去哪里？”

彼时，从外面走进来的翼王瞧着两人，很是懊恼的一声低叹，几步走到杜小九跟前，打量着她，“柳儿惹你生气了？是不是又打架了？这次谁输了？”

“啊？”杜小九惊愕的发出疑问。

“呵呵，忘记了吧？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是你救了柳儿，虽说年岁上差的多了，你当她是姐妹，可柳儿觉得你是她的再生父母，从小教她习武练剑，对她比身份任何人都要好，从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最近如此疏远她，一定不高兴。”

“我……”杜小九攥着手里的纸条，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说她不是初七，她说她体会到那份情感，她说她就是这样的脾气？！

“我，我只是，最近有些事忙的慌了神，所以……”杜小九找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翼王自顾坐在了太师椅上，歪着身子瞧着她，瞧着瞧着忽然就不笑了，霍然起身走到杜小九跟前，一低头，顿时火冒三丈，抬起手掌拍落了杜小九手里已经摞好的纸条，大喝一声，“皇上，你还在执迷不悟？当初为了一个紫青陌险些丧命，就是自己腹中的皇儿也流掉，现在你还想如此？如今的形势不似从前，现在没有大批的官兵和那么多的师兄弟替你把守城门，你想将亲手夺来的天下拱手相让吗？”

“我，我，我只是……”她慌乱的望着地上的纸条，头顶上是翼王的狂风暴雨般的数落，顿时感觉自己无地自容，“我，我没有执迷不悟，只是……”

“只是什么，你还想再续前缘？就因为这些东西，就因为这些？”翼王抓起纸条狠命的攥在一起，一挥手抄起身旁的烛台，不待杜小九起身，就点着了，扬手将那燃烧的纸条扔在了地上。

杜小九混乱间挣扎要去捡，翼王大手一捞，将她从地上捞起，打横撂在了床榻上，“烧着了，没了，皇上，你醒醒。”陡然，翼王变了脸，栖身靠近，鼻子撞鼻子，那呼吸打在杜杜小九的脸上。

“皇上，醒一醒，紫青陌是祸害，或许……”翼王伸手一拉，将杜小九搂在了怀里，那声音也跟着变的无比温柔了起来，“你还有本王，当年的婚事本王没有推辞，现在也不会。”

“王爷，我……好痛！”

杜小九挣扎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被翼王挤碎了。

“初七，不要再这样错下去。”

翼王一起身，顿时呼吸畅快。

杜小九闷头猛烈的咳，待她缓和过来，翼王已经快步的离开这寝殿，徒留杜小九呆呆的望着那些被焚烧殆尽的纸条愣神。

纸条燃尽了，感觉自己也全然没了力气，颓然的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屁股底下的刺骨寒冷叫她全身痉挛，可她还是不愿起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叫她清醒。

浑浑噩噩间，她将自己来到这里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仔细的琢磨，可到头来发现，自己心底留下的就只有紫青陌那个淡漠的样子。

抬眸间，门外站着的身影叫她浑身一颤，杨柳像平日一样，守在门外，直到她安睡才会回房间。

夜风四起，吹着的黑色灰尘打在她的脸上，好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