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走了邵西行,却招来了黄仁贵。自从家里遭窃后,黄仁贵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威武强健突然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轻轻的来和轻轻的去,肺活量很大的宏亮发声也似乎凝固在嗓门里,说起话来咳声叹气,甚至连批评部下的力气也都没有。开发部的那帮好事的女人在背后取笑,说黄仁贵的两只蛋或许也被贼偷走了。
一进门,黄仁贵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听声音酷似行将离世的耄耋老者。
甄帅站起来迎接这位强势了半辈子的同僚,“请坐请坐,好久不见了,黄部长你好啊!”甄帅还是二十几天前在庞凯的办公室见过他,当时黄仁贵显得很不友好。最近,黄仁贵一直跟着庞凯转,只不过步履稍显蹒跚,精神不济当初。
黄仁贵摇着头慢慢坐下,脸色凝重,似有万般悲情。他从衣兜摸出一支烟,哆嗦着手,又从另外一端掏出一个塑料打火机,点上,“不好啊,甄部长,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目光很远,似乎透过历史的长河,探究伏羲和女娲的荒蛮时代。
甄帅笑道,你这个话题很哲学,一般人实在难以回答啊!你还是少抽些烟,刚才你那样咳嗽,对肺不好啊!我给你沏茶?
黄仁贵仍然摇了摇头,不了,我最近正得在想一个问题,人生来就是一个苦字,别看有些人现在很风光,可是风光后面还是一个苦字,你不相信?你小甄和我的眉毛眼睛鼻子嘴不就是一个苦字吗?
甄帅忽然意识到此人神经有些错乱,不禁有些担忧,他说,看样子黄部长最近在研究佛学啊,每句话里都带着禅意。今天来我这里是.....?
黄仁贵不待甄帅说完,就笑道,你甄部长现在如日中天,正是施展手脚,笑傲江湖的大好机会啊,说句实话,鸿远集团的这帮混账东西,没有一个是清醒的,你看他们一个个眉清目秀,其实全是酒囊饭桶,真正大彻大悟的人除过你小甄就没有一个。我老黄风雨漂泊、乘风破浪几十年,到头来还不是凄凄惨惨戚戚,空空如也。为什么,是我把这个一撇一捺的“人”字没有读明白,是我把仗义和豪情看得太真太重!小甄啊,昔日里我确实打心眼里瞧不起你,我看不起你一身书生气,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象无形才是你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进而游刃有余、得心应手的真正原因。我是一个好强之人,我不屑于逢迎拍马,更不擅长给别人唱赞美诗,当然,偶尔的曲意逢迎也是迫于无奈,可是,可是我今天给你小甄所说的,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为什么?你可能要问,不为什么,我是认准了你做人的一个理:不卑不亢、出淤泥而不染!你是坚守了做人的清白、保持了七尺男儿的骨气,你的功成名就是必然的,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
甄帅见黄仁贵动了真情,就赶忙给他沏了一杯茶,黄部长,你这是高抬我了,我小甄还不是和你一样吗?
黄仁贵呵呵一笑,甄部长,我知道你在想我是不是神经有问题,我告诉你,这栋楼上,如果说真有神经病,那绝对不是你和我,而是某些笑面虎。我压抑啊,春节以来,我两个多月的话攒起来也没有今天给你甄部长说的多。我一直在看着哩,谁是黑脸谁是红脸谁是白脸我看得清清楚楚,任何人都别想忽悠我老黄了!
甄帅利用他喝茶的空子插话,黄部长,你今天的话我都记下了,论年龄你是我的兄长,老兄能够给我说出这样多的掏心话,我甄帅从心底里感激不尽。可是,你也要振作起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老兄身体健康,家是和谐,其他都是可有可无之事啊!
黄仁贵听甄帅这样一说,猛地站起来,一把握住甄帅的手,小甄,知音啊,我这是交你太晚了啊!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甄帅问,什么话?
黄仁贵凑近低声说,你要提防小偷!这个小偷不一般!
甄帅看他的神态,竟然神采奕奕、神闲气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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