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倒是说到点上了。

三年之内，曾经的六个国家被逐渐消灭，如今只剩下两个，面对这样的局势，辛国很明白自己等来的不是侵略就是被侵略，反之姜国也一样。

李茂接着道：“臣之所以不倡议攻打辛国，就是因为臣始终相信一件事和记住了一句话。”

“什么事？”佘俊也皱眉问道。

“臣相信萧冷没有死，臣也一直记着萧冷说过——辛国，必须由他攻打。”

妙芬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阿冷说过的话，十句我便相信十一句，他未说出的那句，我也信。”

萧冷说过的话，玊烨也记得。

他说过姜国必须由他攻打。

可是萧冷如今已经死了，在他们面前死去，尸骨无存。

这也是事实。

“皇上。”李茂似乎看出了玊烨的心思：“正是因为萧冷尸骨无存，他的死，才有问题！”

玊烨抬头，“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萧冷来无影去无踪，他凭空出现莫名消失，真的是因为所谓的生和死吗？他曾经一人之力挡住千军万马，真的是因为那些人对传闻的畏惧吗？”李茂接着道：“我认为这世上的生死已经不能够束缚萧冷。他一定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在辛国攻打我们之前，我们都按兵不动！”

夜已深，李茂的话还在玊烨脑中回响。

玊烨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苦笑，“萧冷没死，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就死了。

他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尸积成山。

萧冷胸口插着断剑，满是鲜血的手抚上了玊烨的脸，一脸的绝望：“我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死在他手上，就是真的死了。”

周围的火光都化作虚无，玊烨艰难的站起身将萧冷扛在肩上，“我不会让你死。”

萧冷一手勾住玊烨的脖子，整个人无力的往后仰：“说爱我。”

玊烨抱着萧冷重重的摔在地上，颤抖着将他再次扶起：“妙芬还在外面等着你，你的孩子还在外面等着你！”

萧冷用着最后一点力双腿勾住玊烨的脚，不让他爬起来：“玊烨，说爱我！”

“你疯了吗！”玊烨正要一拳打向他的脸，却又生生止住了，他转身掰开萧冷的腿，再次站了起来，“萧冷，别说话，佘俊和皇姐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死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萧冷一脸悲戚：“你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玊烨咬着唇，眼眶泛红，“我永远都不会说的，所以，你要活着，逼我说出来！”

萧冷的视线渐渐模糊，声音也渐渐变成无声：“明明一切可以轮回的，可是我却选择救你，我也是真的很傻。”

“萧冷，你不傻！”玊烨扛着萧冷一步一步往宫殿外面走去，“很快他们就来了，你就是人生赢家，你不傻！”

“去死吧！萧冷！和我一起堕入无边地狱！”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随之是一个圆球滚在地上的声音。

玊烨低头，只看见那双漆黑又深情的双依旧带着笑意望着他，一如很久以前。

“萧……冷！”玊烨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敢看自己扶着的那个身体，他害怕看到那个没有头颅的尸身。

☆、梦魇2——

皇上！“宫殿门口忽然传来佘俊的呼唤。

以及李茂的惊呼：“萧冷！”

“啊！”妙芬捂着嘴，满脸泪水，“阿冷。”

“皇上小心！”佘俊忽然一耳光飞踢踢向玊烨身后，一个重物掉入火海，随即被倒下的房梁压住。

“皇上快走！”佘俊一把将玊烨扛起放在肩上，“李茂快走！”

李茂却看着地上的萧冷的头颅，一动不动。

“走啊！宫殿要塌了！”佘俊用力一抬脚，将李茂踢出老远，而后另一只手将妙芬提了起来。

朦胧的视线中，那双漆黑的眼睛越来越空洞。

“萧冷！萧冷！”玊烨听见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呼声。

“又梦见我了？”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玊烨睁开眼睛，只见萧冷依旧是昨日的姿势坐在床头望着他，“做噩梦了？满头大汗。”

“萧冷，你还活着？”玊烨紧紧抓住萧冷的臂膀，那滚烫的体温似乎在回答他“活着”。

然而萧冷却是冷笑道：“你说什么，我还活着？怎么可能！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你的梦吗？你的梦魇。”

“朕不信！”玊烨紧紧拽着他：“那为何你死的这一个月朕都没有做梦，偏偏是这两天才做梦，何况……”

玊烨扯下了脖颈处的领口露出那三个吻痕，“这是什么？”

萧冷一愣，“这果然是不正常啊，你已经神经失常了吗？居然自己掐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