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了电视的人是他的母亲赵之婷：“……真是的，也不知道现在的警察是怎么做事的，都发生这么多起可怕命案了，还抓不到凶手。还是别看这种新闻了，光听我就瘆得慌。”

而知道赵之婷害怕却还要再吓唬她的人，则是裴森榆的弟弟，裴炎炎：“可能杀了这些人的都不是人，而是鬼啊妖怪什么的，这样警察抓不到也很正常。”

“就你这个臭小子话最多。”赵之婷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佯装生气，“从哥哥回来开始你就一直待在这里玩手机，作业写完了没？”

“今天是休息日，哥哥也难得回来，我想跟哥哥多待一会儿嘛。”

“我看你是想跟哥哥手机里的游戏多待一会吧？”赵之婷戳戳他的脑袋，“别玩了，赶紧去叫爸爸下来吃饭。”

“好。”但裴炎炎很听话，赵之婷派了任务给他，他就从沙发上跳下，穿上拖鞋，踢拖踢拖地上楼去了。

而赵之婷前一刻还带着笑容的脸，在裴炎炎转身之后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裴森榆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她：“爸爸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一直查不出病因。不过现在换了一种药，倒是不每天喊着身体疼了。”

几个月前，裴森榆的父亲裴睿染上了一种怪病。

称这个为怪病，倒不是这个病有多难治，而是从根本上就完全找不到裴睿会生病的原因。

裴睿向来不抽烟不喝酒，坚持锻炼，身体健朗。可从前段时间开始，总是喊着没精神没力气，这里痛那里痛。医院去了无数次，却次次都查不出问题。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不好，时不时就突然会有轻生的念头，把一家人都吓得不轻。

好在现在裴睿的情况慢慢稳定下来了，裴森榆便安慰赵之婷：“那就是在好转了，而且爸爸的精神一直都很好，你就不要成天往坏处想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就是……”

“好了好了，你也得打起精神来，别到时伤了自己的身体。”裴森榆安慰她，“等天气转晴了就多出去走走，爸爸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你爸爸最近也念叨着，等什么时候开太阳了要去晒晒太阳。”赵之婷按了按眼角，“但他最挂念的人还是你，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你再回来几趟，多陪他出去走走吧。”

“好，我会的。”

这一场连绵不绝的春雨下了半月有余，从最初的蒙蒙下到如今的清冷，哪里都透着潮潮湿湿的味道。

裴森榆站在玄关换鞋子时扶了下墙壁，便蹭到了一手的潮水。

裴炎炎在身后喊着他：“哥哥，你今天不在家里住下来吗？”

赵之婷也说：“都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吧，尤其还下着雨，开车危险。”

“没事，我慢慢开，不会有事的。”

“你回去也就一个人，不如在这里过夜。”

“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的，从这里过去太远了。”裴森榆蹬了蹬脚上的皮鞋，“况且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住着。”

“你交女朋友了？”

“哥哥你跟谁同居了？！”裴炎炎的音量很是夸张。

“你们想多了，只是我最近养了一只宠物，不能把他一个留在家里。”

“哥哥你竟然养了宠物？！”

“对啊。”

“是小猫还是小狗啊？！”

裴森榆却不说：“等你休息了去我那边看看就知道了。”裴炎炎三步并两步地跑到裴森榆旁边，裴森榆拍拍了他的脑袋，“好了，我先走了，下周再来。”

“好吧，哥哥再见。”

“那你路上要小心啊。”赵之婷倒是没过去，坐在沙发上对他挥挥手，算是再见了。

裴森榆并不是想保持无聊的神秘感才不肯说他的宠物到底是什么。

只是因为他的宠物既不是猫也不是狗，而是一个自称刚成年的少年——那还是一个对他来说，有着绝对诱惑的少年。

裴森榆回到自己住的房子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他开锁进门，便看到电视机还开着，少年却躺在沙发上瞌睡的场景。

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裴森榆轻声走过去，关掉了电视。

不过也是在他阴影投射过去的时候，少年就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他：“回来了？”

少年伸着手臂，向他讨赏个拥抱。

裴森榆光是看着少年天真青春的脸庞就觉得压在心头的烦扰件件散去，更何况少年体态轻盈，身子又是无比的柔软，裴森榆抱起他的时候，真感觉自己抱住了一只猫，他蹭着少年的耳后：“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去睡？”

“我在等你回来啊。”少年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而且我看新闻里说，最近这座城市好像很不太平，你没回来我一个人睡不着。”

“害怕了？”裴森榆抱着他坐到沙发上，权当少年是在害怕，“其实我也怕——你看你长这么好看，出门肯定会遭坏人惦记。”

“我是在替你担心啊。”少年抬头看他，双手腻腻歪歪地搂着他的脖子，“我都不出门，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担心我？”裴森榆笑道，“我怎么可能会遇上那种事情，你不要多想了。”

但少年的脸色却无比的严肃认真：“你也看过新闻的吧，应该知道那些人死的有多惨，他们不仅被掏走了内脏，还被抽走了血……你说，会不会真是有什么妖怪出来祸害人间了啊？”

裴森榆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