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怜儿那边的声音有些闷，像是兴致不高的样子，“我可不怎么好呀哥。”

孙桥和曲怜人挺小就认识了，初中高中还在一个学校，孙桥平时还是受她这声哥的称呼的，但现在看来，这通电话打过来估计没什么好事儿，也应该不是正事儿。

果不其然，曲怜儿说了来意。

“哥，你别是真有女朋友了吧？”女生的音调细腻，有些高昂却不刺耳，带着小女生的娇俏，孙桥几乎都能想到对方那副阴阳怪调的模样了。

曲怜儿接着说：“我可是问了何哥的，他都没有否认！”

“总之我不管，我就要听到你亲口告诉我，不然我是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她喜欢孙桥，是那些狐朋狗友都知道的事儿，这原本是小女孩家家的秘密，也不知道被哪个不嫌事儿大的王八蛋七传八传的，几乎所有孙桥身边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孙桥是真不吃曲怜儿这一款的，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大概现在也只有这姑娘愿意自欺欺人了。

孙桥都被她气笑了，“那曲女侠你想怎么着？”

“我、我…”曲怜儿哽了一下，赌气似的说道：“大、大不了我去你家找你咯，眼见为实！”

“可别可别，你可消停会儿吧，”孙桥远远地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吊盐水的潘林，穿着病服的男人似乎很无聊，低头划着手机，孙桥瞧着，语气里带了几分真实的笑意，“我的确没女朋友。”

“不过，我有男朋友了。”

曲怜儿没再说话，她寂静了几秒，然后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孙桥看着按掉的手机屏幕，不在意地耸耸肩后把手机揣进了裤兜，他端着水走到潘林面前，修长的身体挡在潘林身前，孙桥以俯视的角度地扫了眼潘林的手机屏幕。

“孙桥，检索…”孙桥念了出来，他挑眉看着潘林的头顶，“乖乖，在查我啊。”

潘林捏着手机的五指有些僵硬，他动了动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雪白的耳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了一片粉红。

孙桥没有再就这件事说什么，他喝了口纸杯里的水，水温还有些烫。

“对了，问你几个问题？”孙桥背靠在潘林对面的墙壁上，俩人一个站一个坐，却因为中间走道的一段距离而能互相平视，气氛可以说是相对安稳的。

潘林抿着唇角，他的唇线明显，弧度是漂亮到让人惊艳的程度，可他整个人的气质又太过冷淡，水绿的瞳孔将这种清冷渲染地淋漓尽致，而因为生病才出现的软弱早就被潘林强行冲刷掉了，只剩下如利刃般，别人一触碰就会受伤的冷漠。

“你问。”潘林将后背靠在塑料的蓝色椅背上，有些湿润的黑发黏在他的额前，将他整个人的色调染成优雅的冷色调。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孙桥晃着右手里的纸杯，他注视这不停摇摆着的水面，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名，“潘林、楚烈、布朗·里斯特、邯江临、简一明、陈一，这些人，你有没有印象？”

孙桥看着杯中的水面，直到水波停止晃动，他一直没有听到潘林的声音，等他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眶红了。

那双水绿色的眼里盛满了剔透的亮光，场景重叠，孙桥神色恍惚，就像在某一个空间的某一段时光，也有这样一个绿眼睛的少年因为他而红了眼眶。

孙桥很快回过了神，只觉得一切仿佛都如同隔世，是啊，那些再亲切的曾经早就过去了，他现在这么追究到底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把握现在，这个就在他眼前的人。

“……算了，不重要。”孙桥洒脱地笑了，他揉着眉心，为自己钻的牛角尖而感到好笑。

潘林莫名其妙地看着孙桥，想到了自己刚才在网上搜索到的关于这个男人的关键词：英俊、滥情、多金等等，他其实不意外，毕竟一个人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是他的自由，堕落也好，上进也好，别人没有任何干涉他的权利，网络上关于孙桥的新闻很多，最新的一条还是三天前的，讲的是孙桥与娱乐圈某男模疑似分手的事，不管真假，俩人的皮相吸引了不少的点击率。

像这样的新闻还有很多，还有什么孙桥花天价请某当红明星吃饭的，包下高档餐厅只为给自己的小情儿惊喜的，与国外某歌手共同出入知名饭店的等等等等，简直不厌其数，可潘林还是注意到了——只要是关于孙桥的新闻，印刷出来的永远都是他在情场上的八卦，工作和家人？没人敢写。

“孙总做事总是这么无厘头？”潘林随口问，他的后脑勺挨着后边儿的墙，姿态优雅地像生长于墙边的花儿，带着一股勾人采摘的劲儿。

孙桥站直身体往前走了两步，他笑了两声后把手里的纸杯递过去，“那倒没有，我挑人。”

‘啪’地一声，潘林抬手将纸杯呼到了地上，透明的液体沿着雪白的地砖流了满地。

孙桥的眉眼往下沉了些，他的身体还是站着的，头却抬了起来，只剩一双黑似墨的眼睛盯着潘林，双眼微微眯起，神色晦暗不明。

气氛冷凝了大概三秒的时间，孙桥一直没说话。

潘林舔舔唇角，一双水绿的眸抬起，视线穿过浓密的眼睫看向孙桥，他说话，声音是好听的冷淡，“我看起来，很像被侵犯了还不记仇的人？”

孙桥一边的唇角挑起，转身就要走。

衬衫的衣袖被扯住，那支被孙桥视女干过的修长左手圈住了他的手腕，孙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