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祁非艳当然是想走就走，可是这个时候离开无疑是对和平父女的另一次打击。反正随时走都可以，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和平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机械来。

“这是娜娜生病的时候我做出来的检测身体健康状况的东西。”和平看向卫照和祁非艳，“你们看,它亮了两格。”

卫照和祁非艳都不动了。

“它只有五个格子,全部亮起来的时候,娜娜走了。”和平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我靠近你们的时候，它也亮了。”

现在他们没有足够的医疗手段，没有工具,没有药物,想要治疗相当困难。

就像是娜娜一样。

和平没想到自己认为强大无比的卫照和祁非艳也中招了。

“我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死的。”卫照听明白了和平的话，和平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是担心卫照他们也会因为医疗不到位而死去，所以宁愿他们先离开这个世界而已。

“但是你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么?”和平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说服，“如果你们有办法的话，不可能不救娜娜,也不可能不将自己的身体治好。”

卫照是什么样的人和平很清楚。

“阿燕年纪也不小了。”和平继续说道，“你们总是要离开的。我不能让阿燕继续麻烦你们，也不能让她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我们总会走，她也必须学着一个人生活。”

长痛不如短痛。

趁着现在阿燕年纪不大，卫照他们走了，阿燕顶多也就伤心一阵子，不会留下太多的印象。如果是等到阿燕长大了再离开，也许就要记一辈子。

和平终究不是一个会宠溺女儿的人，哪怕他有一腔慈父之心，也难以在这样的世界施展出来。

“我们大概还会在这里停留一阵子。”祁非艳说了出来，“到时候我们先会给你们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一点请你不要拒绝，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阿燕到时候也还没有长大。就当做我们这两个当朋友的给你的一点照顾。”

“谢谢。”

等到和平抹着眼泪离开，卫照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和平改变的真大。”卫照叹了口气，“我难以想象有一天他会像今天一样和我说话。”

和平一直都是温柔内敛的人，几乎不会说多么直白伤人的话。但现在和平说了，不仅仅是为了阿燕，也是为了卫照和祁非艳。

他明明知道卫照他们留下来会更好，更加适合照顾阿燕，可是和平还是希望他们早点离开，因为他不知道卫照和祁非艳在某种意义上称得上是“不死之身”，甚至连这具身体也不是他们的。

“内在的性格还是没有变的。”祁非艳又看了卫照一眼，“大概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