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点头。
“我,”他看起来很想去捂住自己的脑袋,但是束缚带让他没法这么干,他颤抖着说:“我根本,我最初根本不认识他。”
“我离开基地之后就一直做一个舰长,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在一次短途旅行中遇到了我的妻子,我们很快就结婚了,我们过的很好,很平静。”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模糊,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汗水不停地从他的头发间淌下来,舰长继续说:“在一个月前,我遇到了他,也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我不认识他,但是他知道我的过去,他甚至知道我杀的那些人的名字。”
“他拿这件事情做威胁?”
舰长痛苦地嗯了一声。
楚锐笑了,道:“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什么?”舰长没有听清。
楚锐道:“如果是你的话,直接杀了他就可以解决全部问题了,不用这么麻烦。”
舰长也笑了,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舰长的笑声沙哑,仿佛是多年没有被润滑过的木门突然被打开,“我承认,我确实是想杀了他,在我妻子什么都不知道前。”
“我注s,he探索者太久了,”他喃喃自语,“久到我已经快要忘了失败是什么感觉。”
舰长抬头,“你知道吗?被那样一个,一个孩子差点杀死的时候的感觉?”
楚锐道:“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舰长不理会楚锐话语中的嘲讽,道:“他自称来自基地,目的是清缴叛徒,也就是我这种人。他可以随时要了我的命,我不是很在意,”他回忆起当天的情况,“你在基地那么久,你应该清楚注s,he了探索者之后,人不会有太多理智的。”
“我让他杀了我,他随时都可以杀了我,我也做好了随时就去死的准备,这个准备我在十年前,我第一次注s,he探索者药剂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
“然后啊,”他笑了,“我的爱人回来了。”
舰长并不在意死亡。
注s,he探索者药剂本来就是一件十死九生的事情,药剂可以破坏人体细胞,在原有的细胞基础上再次进行分化,因为迄今为止都没有研究出来的原因,探索者药剂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相似度很少,最显著的共同点就是死亡率极高。
他早就不怕死了,但是他的妻子还很年轻。
“然后他告诉我,他可以放过我,但是我必须,”他原本是在笑,但是由于控制不住表情,露出了一个非常古怪的笑容,“我必须等待你的到来,我当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我还是等到了,在两天前,我接到了命令,让我在这里等待。”
“几十个小时之后,我见到了你。”舰长实话实说,“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我起初以为他能说出这种话是因为药效让他疯了,结果并不是。”
“他显然有目的,”舰长道:“别看我,我不知道他的目的。”
楚锐道:“从上舰开始他一直保持安静,这样看起来,这个孩子,似乎十分无辜。”
舰长嗤笑道:“您相信吗?”
楚锐反问道:“我为什么不相信?”
舰长说:“我现在根本没法思考什么东西,偶尔我也想过他的目的,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除了等着你,然后想法设法,把我,他,还有我的爱人带到军舰上来就什么都没做。但他这样波折,不会是只为了见你一面吧。”
说完舰长自己就笑了出来。
他看起来举止正常,药物好像对他没有效果,实际上他极其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多吐露半个字。
“你说他是基地的人,”楚锐道,他这个时候脸上居然显示出几分笑意来,“说不定他曾经见过我,然后爱上我,现在大费周章为了见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舰长勾起嘴唇,笑容十分不真挚,“你说的是廖谨对吗?”
楚锐眨了眨眼睛,道:“是因为你和你的妻子现在没法团聚,所以也不想看我的婚姻圆满对吗?”
舰长晃了晃沉重的头,竟然真的承认了,他道:“我承认我说这话确实有报复的成分在,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我说的事情是真实的情况下,阁下,楚锐阁下,你很清楚我是什么人,但是你似乎并不清楚你的妻子不是清白无辜。”
楚锐玩着手里的笔,笔是从廖谨那拿过来的,廖教授仍然保持着手写的习惯,“我又不是警察,”他凑近了一点,好像要看舰长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一般,“为什么要在意我的爱人是不是绝对的无辜?”
活着的人是不会撒谎呢?
舰长道;“绝对?”
他看楚锐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或者疯子,“你说绝对的清白下,您的爱人连无罪都算不上,您现在,”他说的极度嘲讽,“仍然觉得他只是在撒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是个可控范围之内的变故吗?”
“廖谨是最初进入基地的那批人,”他笑道:“你,你们,你觉得你在基地里已经够生不如死的了,其实你才在基地里半年而已,廖谨他可是足足在基地里呆了两年呢。”
他那么漂亮,仿佛伸手就能掐断他脆弱的脖颈。
可是呢?那么久过去了,有谁能够真正伤害到他?
舰长第一次见到廖谨时,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廖谨已经足够漂亮,他的面孔比玫瑰还要艳丽,笑容比舰长尝过最甜的糖果还要甜美。
他要是像是楚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