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讲给英素衣听，她也悲伤地感慨道：“这对姐妹也真是可怜。”

我默然不语，眼下虽然有范歌的供词，但供词和简婕妤的说法对不上。英素衣明白，我身为美人，也不好对简婕妤太过严厉，于是自告奋勇地说：“我和你一起去找简婕妤。”

简婕妤性格懦弱，此时窝在床榻上还未起身，她的丫鬟话里话外在责怪我昨晚吓坏了简婕妤，被英素衣呵斥了一顿，才算是老实下来。

英素衣气势十足，把范歌的供词直接甩在简婕妤面前，要她把话说明白。

简婕妤拿起供词，神色越来越诧异，高声呼叫着：“臣妾不知道啊！臣妾真的不知道！”

她声音凄厉，看起来十分冤枉无辜，怕是再逼问下去就要把她逼疯了。我和英素衣对视一眼，心中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相信谁。

我们回到英素衣的宫殿，英素衣问我：“有没有可能，她们两个说的都是实情，幕后之人就是韩昭仪。而韩昭仪认为简婕妤胆小懦弱，所以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简婕妤，怕她说出去。”

我点点头，眼下也只能有这一种解释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问英素衣：“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吗？”

“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去了一趟花房，就找出了范诗、范歌、小童子三个人来，而范诗和小童子都死了，范歌却侥幸逃脱，且她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们只是找到了她，就找到了一切真相，这难道不会太顺利了吗？”

我接着说道：“况且，现在看来，简婕妤已经与那碗冰糖燕窝羹毫无关系了。如今我们只有范歌一个人的证词，我虽然相信她，但我们只有一个证人未免不够有说服力。”

英素衣点头附和，说：“那只能去审问韩昭仪手下的人了，如果能够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来，此事就算是彻底真相大白了。”

我补充道：“韩昭仪家世显赫，我们要是得罪了她，恐怕韩将军会为难你我的父亲。韩将军功勋卓著，恐怕皇上也不好亲自出面。不如我们去告诉太后，让太后来决断。”

于是，我们带着简婕妤、范歌一起去拜见太后。

第40章 尘埃落定

没想到，我们在太后这里遇到了前来请安的皇后。

我们将事情禀报给太后知道，我故意说：“现在证人范歌已经带到，燕婕妤被毒害一事已经真相大白。”

“大胆，不过是有一个花房的女官站出来指证而已，你就敢断言是韩昭仪下的手。你身为美人，胆敢污蔑昭仪，你是不想活了！”果然，太后呵斥了我，紧接着吩咐道：“把韩昭仪处的宫女太监都叫过来，哀家亲自审问。”

简婕妤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回禀太后，韩昭仪每次与臣妾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都会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下一个叫小年子的太监，因此韩昭仪的下人们大多对此事不知情。”

太后冷冷地瞥着她：“你参与了梅花投毒一事，哀家也不会放过你！”

简婕妤瑟瑟发抖，声音带了哭腔，叩首喊道：“臣妾也是被逼无奈，臣妾错了，求太后给臣妾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太后没有理她，但神色稍有缓和，简婕妤一向唯唯诺诺，而韩昭仪强势霸道，这一点太后也是知道的。太后吩咐道：“那就把那个小年子带来，其他的人先留在韩昭仪宫里，没有哀家的命令，一个也不准出去！”

没过多久，小年子就被两个太监提了过来。太后问了几句，小年子却十分无辜，一问三不知。

我和英素衣面面相觑，以为出了什么差错，太后却稳操胜券微微一笑，吩咐用刑。

太后嘱咐道：“为了避免屈打成招，谁都不准把现有的供词告诉他，要他自己吐出来，再跟现在的供词做核对。哀家倒是想看看，这太监有几分骨气。”

说罢，微微叹了口气说：“哀家胆子小，见不得血腥，把他抬到别处用刑，别让哀家看见。”

我心中发寒，我想起太后亲手杀了先贵妃一事，不禁愕然，难道坐在中宫之位的女人，都要如太后一般心狠手辣吗？

过了不久，那小年子就招了，供词和范歌的说法一模一样。看来此事就算是解决了。

太后瞧着皇后，让现在的中宫之主来处理此事。

皇后面色冷峻，丝毫不留情面：“韩昭仪毒害妃嫔，本应处死，但念在韩将军的功劳上，将韩昭仪废去封号，贬为庶人，幽禁宫中，此生不得出。范式姐妹心存善念，赏一百两给范家以示勉励。除韩昭仪外，其余参与此事的人，也要一一处置。简婕妤并未参与冰糖燕窝羹一事，且有悔过之意，降为美人，以示惩戒，至于小年子、范歌，立刻处死。”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韩昭仪犯案，不能不罚，但又不能不顾韩将军的面子，皇后的处理很妥当。而简婕妤只参与了一部分，贬了品阶也很妥当。至于小年子与范歌，杀了是最干净的办法。

范歌听闻，当场失态，口中大叫：“冤枉，不是这样……”还没说完，就被皇后命人拖了出去，不知送到哪里行刑去了。

我和英素衣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恐惧与悲悯，我们都想为范歌求情，但都没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