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手机背部放在刷卡器上，一秒，两秒，还是没有反应。

顾谧看了看上面老式的刷卡器，镇定自若：“司机师傅，你的刷卡器坏了，我手机不能刷。”

“这里只能用公交卡，或者是零钱。”含混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哦，那我用零钱吧。”顾谧从口袋里掏了掏。嗯，果然一分钱都没有，不过没关系，手再往下伸，找到了！

女孩从口袋里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认认真真的塞进了售票机里。

车厢里的灯光照在这张纸币上，借着昏暗的橘红光线隐约可以看到“百元大钞”上的人头嘴巴里流出了暗红的血迹。

司机沉默的打着方向盘启动了车子。

买票后，顾谧脚步轻盈的走进了车厢。她扫视了一圈统一当低头族的乘客，若无其事的找了个单人座位。

车子晃晃悠悠的开动，从车厢最后的玻璃看过去，还有一辆标了84路的沙丁鱼罐头，和本车的距离渐渐拉开。

顾谧侧过头看向窗外，路边不复曾经的灯火通明。街道旁的便利店统统关上了门，完全找不到24小时营业的门店了，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恨不得立刻到家。

她有些恍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还是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

“怎么办？怎么办？呜呜都怪你！”压在喉咙里的细小声音从旁边传来，顾谧立刻把那些感慨抛之脑后的看过去。

后排的双人座位上有一对小情侣，女孩子的脸闷在男生的怀里，细细的带着哭腔。男生的脸色发白，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到旁边有人看过来整个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怎么能光怪我----安静点，当心它们看过来。”

两个普通人？这个点，顾谧又看了下时间，没错啊，都快九点了，还有普通人感在外面活动？

等等，她的目光看向那对小情侣的手上，瞧瞧她发现了什么？一袋苹果。

顾谧看了一下外面的街景，嗯，离下车还有不少时间，不如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这样想着，女孩直接起身，伴随着她的动作，手中包包上缀着的挂饰和座位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整个车厢的乘客都被惊动了，它们纷纷机械僵硬的抬起头，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里看过来。

“呜----”一个后车门旁边的老人死死的捂住嘴巴，掩饰自己的异常。

那对小情侣咬紧了牙，无意识的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种声音太细小，和顾谧发出的清晰的声音比起来不足以吸引大部分乘客的注意。

“万众瞩目”下，女孩只是睁着一对苍白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后座走。

这些乘客们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默默的默默的坐了回去，继续低头，俨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

顾谧一直走到了这对小情侣的旁边：“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啊？！”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女孩走过来，本来就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现在听了她的话一下子惊住了。

顾谧：“我看到你们的苹果了，接下来削苹果吧。”

小情侣：什么鬼？不是，眼前的女孩也是那什么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奇怪？

两人低头看着手上烫手的苹果：现在当作不是我的，我没买苹果可不可以？

顾谧：“你们把一只苹果完整的削下来，皮没断，就可以下车，怎么样？”

小情侣：可以说不吗？

顾谧好像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不管接下来车上发生什么你们，只要达到条件你们就可以下车了。”强调：“任何时候，感动吗？”

小情侣：不敢动，不敢动。

当着顾谧的面，那个男生僵硬着身体拿出一只苹果，抬头看向女孩：“那个，我没有带水果刀……”所以就不用了吧？心怀侥幸.j

顾谧犹豫着想了想，抚摸着自己的指甲，一根一根的摩挲，最后她把小拇指的指甲轻轻抽出，一寸，两寸，三寸，很快就达到了寻常水果刀的长度，轻轻弹了弹，咔嚓，断了。

“喏。”女孩把手上的真“指甲”刀递了出来。

“……”男生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瞳孔极度收缩，手指颤栗着晃动。

“你要的刀，记得还我。”慢吞吞的话语像是生铁的摩擦。

男生看着面前的“水果刀”，通体透亮，像是翡翠玉石一样的质地，苍白的颜色，非常漂亮。如果不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手指上“取”出来的，一定会当成艺术品。

但现在，只觉得瘆人的慌。

另一只手接过了这把“水果刀”，是那对小情侣中的女孩子：“我来。”

她解释道：“我以前听说苹果可以切成小兔子，就锻炼过几次。”

“盼盼……”男生担忧的看着女友。

女生抬头看向顾谧，却愕然的发现那个女孩子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就在眼前一个眨眼的功夫。

这对小情侣对视一眼，越发确定那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