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踏了上去，前方在等待他的，是宇宙之中最穷凶极恶的十三个种族。短暂的眩晕感过去之后，周泽楷睁开眼睛，已经来到了星舰之上。满室的dalek用它们的独眼对着他，还有射击杆，如临大敌到仿佛周泽楷是宇宙中最大的怪兽，打个喷嚏就能将所有星舰吹到几万光年之外。

“周泽楷已登舰！周泽楷已登舰！”

dalek们挥动着操作杆，配在那有点像圆锥形的外壳上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周泽楷深知他们远比外表看起来可怕太多。没有等这些家伙再度发话，周泽楷便缓缓举起双手，放到了脑后——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倘若对手是dalek，时间领主们总是会告诉那些需要被他们保护的人，一旦遇到dalek，哪怕只有一只，倘若没有十全的把握也绝不要试图逃跑和攻击，这样还有些微暂时留住性命的可能。如果做出任何反抗的行为，纵使之后再举手投降，dalek也不会接受。

周泽楷知道他踏足此处，各种攻击一定会向他身上招呼。

可不是现在。

“周泽楷要服从命令！周泽楷要服从命令！”

“周泽楷要去审判庭！周泽楷要去审判庭！”

射击杆抵在后腰，周泽楷维持着举着手臂的动作，顺着敌人的指引迈开了脚步。

意料之中。

这是十三个文明组成的联军，关于他的处置问题，就算有着要他死的统一目标，各个种族之间也不会意见完全一致。比如赛博人，肯定会要求将他改造成同类，然后利用他和他的塔迪斯向嘉利弗雷发动攻击，把所有时间之子都同化掉；比如，这些贪得无厌的深绿色皮肤的家伙们一定是想让周泽楷成为商品，宇宙中最神秘的种族的价值本就难以估计；又比如桑塔人，这就没多少好说的了，一定是喊着“桑塔哈”直接冲上来疯狂射击。

——所以他们会和人类一样，有一个最高指挥机制，联合决定自己的处置。

在dalek的星舰中走了有半分钟，前方的通道从一个衔接口开始便换了模样。踏过衔接口，周泽楷便知道这是一个空间站——连接了十三个文明星舰的平台，作为最高指挥部所在再合适不过了。

“周泽楷到达审判庭！周泽楷到达审判庭！”

他环视了一圈，深色淡然地站上了为他准备的席位，双手放下，垂在了身侧。几个terile给他上了手铐脚铐。

“时间领主……周泽楷。”一个噩梦之子怪笑着站了起来，“我们花费了几个世纪，才终于得到了这两个名字——时间领主周泽楷和人类叶修，宇宙中背负性命最多的刽子手。我终于等到了今日，为我无数的同胞报仇之时！”

霎时，满室都被“杀了他”三个字塞得满满当当，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渐渐沉寂下来。

“看来我们没找错人。”一个阴沉地盯着周泽楷，仿佛这样就能剜下他几块肉，“那个人类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你一点都不意外。”

周泽楷坦然地点头：“是我。叶修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的历史在消失！”暴脾气的桑塔人拍着桌子，幸亏光溜溜的脑袋上寸草不生，否则怕是要一根根立起来，“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时间领主！连我们最伟大的领袖都抹杀掉了！”

——至少这说明时间风暴中心的叶修现在还很好，而且进展顺利，不是吗？

想到这里，周泽楷竟差点要笑出来。他看着这群被逼到绝路的恶徒，最终不过淡然地开口：“我来了，放了他。”

“你难道还真以为我们会放了他？”一位atraxi冷笑道，“这是我们的复仇，复仇者绝不会有任何仁慈！”

扎贡人发出带着口水音的怪笑：“有足够的资料证明他们两人是婚姻伴侣，还有什么比让一方看着另一方死去更好的折磨呢？这是我们最终得出的，最适合你的处决！”

周泽楷的脸色变了下，尽管想极力掩饰，但面部的肌肉还是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哦，en大笑着，“时间之子心疼了！他的人类伴侣将亲眼目睹他的死亡，要用永远的生命去记住今天，多么美妙啊！”

“别让他看！”

周泽楷猛地往前踏了一步，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抽搐着——那些金属镣铐上有电流装置。电流量控制得相当好，既让他痛苦，又不会杀死他。在切断了电源之后，周泽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艰难地将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

“别……让他看……”

在恶徒面前，祈求永远也不会得到应允。恰恰相反，这是无上的兴奋剂，只会催促着他们将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变为现实。

于是周泽楷再度看见了叶修。

叶修看起来一点伤痕都没有——显而易见。他已经换了一套囚服，之前的衣服早就在分解成原子的那次灰飞烟灭了。在看到周泽楷的瞬间，他的眼睛便是一亮，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不动声色地对上了周泽楷的视线。

叶修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泽楷站了起来，膝盖还有点打颤。他挺了挺腰杆，让自己显得更加精神。

他已经听见了自己身后枪上膛的声音。

“至少这点我们还是很干脆的——我们不会折磨你。放心吧，你不会有重生的机会的。”

叶修的神色陡然一变，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就想要反抗，却被两个赛博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明明他们站得那么近，不过一条胳膊的距离，却怎